【凛刃】捡到废柴学弟（二）
皇叔： 是时候把老底掀开了 雪大人：顺带着把裤子……哎呦！
风刃是个天才。
在辅导对方功课的时候，雪凛深深的意识到了这点，这让他隐约有些羡慕起来。倒不是说他不优秀，反之，正是因为当了许多年的“别人家的孩子”让雪凛没了真实感，如今看到个比自己厉害得多的家伙倒成了新奇事儿。
雪凛盯着风刃的侧脸看，只觉得对方长相分明不是女气的那种，却格外的有味道——甚至让他生出了自己会像不顾一切扑向烛火的飞蛾那样为风刃赴汤蹈火的错觉来。他们虽还是少年，却熟悉彼此宛如多年挚友，雪凛虽然疑惑但也认定他与风刃大概冥冥中注定要纠缠到一起。
“阿刃啊，你说……人真的有上辈子吗？”雪凛手里碾着已经剥开的花生，却不往嘴里塞，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看。
风刃见不得对方这么作践那颗可怜的花生，随手抢了来塞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起来，“唔，大概有。我就觉得你这人怎么这么熟悉呢，就好像我以前总是削你一样……”
你直接说我一看就很欠揍不就得了，那么委婉以为我听不懂吗！
雪凛下意识抬手，想要把花生塞嘴里却塞了个空，这才发现刚刚剥好的花生不见了踪影，“卧槽，阿刃你抢我的花生！”
“花生说你碾得它要裂开了，所以我就救了它。”
“……你觉得我会信么？”
大概是觉得刷题目刷得无聊了，风刃放下了钢笔，勾过花生剥起来。白皙修长的手指稍一用力就破开了花生的外壳，揪出躺在里面的果肉后，稍微用力便见到两颗“白胖子”。也许是察觉到了旁边怨念的视线，风刃打了个哆嗦，暗道凛学长这人怎么这么小孩子气，手上却是趁对方不注意把两颗花生齐齐塞进雪凛的嘴里。动作来的太突然，雪凛差点就把花生呛到气管里，连连捂嘴咳嗽，还是免不得让唾沫星子落到桌子上。风刃见状，赶忙把自己的东西挪到一边，自己则是抓了把花生缩到桌子另一边慢慢剥，全然不顾某个咳嗽得要断气的学长。
“咳咳，阿刃，我真是白疼你了……”
可是真的很脏啊。风•稍微有点小洁癖•刃不停地往嘴里送坚果，暗自腹诽道。
“你的兼职找了几份了？”大概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又或许是吃人嘴软，风刃很快岔开话题聊起工作的事情来。
雪凛终于喘匀了气，蔫了吧唧的趴在桌上，“啊……要不是德国没有中国那种工地，我都想去搬砖了。找了好几个工作，都不要我，大概是觉得我看起来毛躁。”
风刃心里清楚的很，那些资本家哪里是看雪凛毛躁，不过是婉拒他的借口罢了。许多的留学生都这样，因为人种的关系很难找到薪水高的工作——除非是去那些声色场所当侍应生。但那里鱼龙混杂，着实是有些危险，听说有几个还因为“交易”得了病，没撑到毕业就死在了异国他乡……
呸呸呸，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说得像雪凛这种人会有富豪看得上一样，要真这样，就只能说口味真重。
吐槽归吐槽，工作还要继续找。没有课的日子里，风刃和雪凛两个人都会挤在一张小矮桌前面对着招工那一栏圈圈画画，讨论着哪份工和学业不冲突，哪份工收入稳定不会被随便辞退……思来想去好几天，雪凛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愁光了，这才选中离家最近的花店，找了份修剪花草的兼职，总算是过上了收入稳定、工作安全的日子。至于风刃，因为升学考的事儿，被强制留在家里复习，暂时进入了吃软饭状态——虽然做饭的事儿还是他干。
有些时候风刃也很烦躁，毕竟每天放学买菜的事儿总是他干，免不得厌倦，但一想到雪凛的惨绝人寰的做菜水平，他又只能默默地把话咽进肚子里。出去吃会变穷，说不定菜色还不合胃口，浪费；让雪凛下厨，且不说厨房会不会炸，光是碳烤青菜就足够吓人了！因而每个月底到了算总账的时候，雪凛都要肉痛几天——风刃总能把他的工资花得只勉强付得起房租钱。
“阿刃啊。”趁着洗碗的功夫，雪凛终于开口了，“我们现在来聊聊宛如擦过牛奶的抹布的味道的事情吧……就是关于钱的问题——再这么吃下去我们就要吃老本了！”
“明明是因为有你这个胃容量违反常理的家伙在，别人一家四口人的食物你我两个人就能扫荡完，尤其是你，吃了整桌菜的三分之二！三分之二是什么概念？大概就是你一个人顶大约2.7个人，四舍五入就是三个人！！你要是想吃得饱又省钱，出门左转便利店买十包素面去。”
这么老大一串话从风刃嘴里蹦哒出来，都不带大喘气，顿时就把雪凛唬的一愣一愣的，连连安抚说不定下一句就是“我不做饭了凛学长你给我滚去自生自灭”的风刃，结果手上的泡泡都揩到对方衣服上去了。
“阿刃，我这饭量也改不来了，要不我再去找个工资高点儿的？”
风刃哼哼了声，用力拍开雪凛的爪子，转身离开厨房，“不用，我估摸着我现在考慕尼黑大学差不多，也该出去找工作了。”
“别去找工作！阿刃，你能不能做到用第一的成绩考进慕尼黑！！”似乎想到什么的雪凛赶忙用毛巾擦净手，拦住差点又要绊一跤的风刃，“如果能做到，并且承诺你会归国，说不定就能拿到补助。”
“多少？”
雪凛对上风刃黑亮的眼睛，心不由得颤了颤，开口道，“这我倒是不清楚，因为没人拿到过啊。不过学校说第一年能减免学费……诶阿刃？”
“我去复习。”
风刃虽然是高二时候才跑去德国念的书，但也拿到了平时成绩。再加上州组织的毕业考试里面风刃几乎每一门都是满分（除了短板的德语），经过权重换算，且不说进入慕尼黑绰绰有余，总分更是甩了其他学生十八条街。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风刃正和雪凛拎着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从超市回来。房东太太那张长满了皱纹的脸在看到楼上总是受伤的中国小家伙考上慕尼黑大学后顿时舒展开来，冲过去给了风刃一个拥抱，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勒死。
“恭喜你，亲爱的Felix。”房东太太拉住风刃的手，把他领进自己家，向她的家人分享这件喜事儿，还留了风刃吃晚饭，“这是个值得庆祝的一天不是么？快和Gerald进来，哦可怜的孩子，拎了这么多东西……”
“嘿，Angelika，中国可是有个词叫做‘甘之如饴’，Felix考上慕尼黑大学我这个做学长的也开心，就拎点儿东西，没事儿的，我壮着呢！”
大概是相处了近一年的缘故，雪凛也逐渐喜欢上了这个爽朗有魅力的房东太太，打心底里感激对方时不时的照顾——虽然总会用晾衣杆捅捅天花板提醒他们该睡觉了。但是这样熟络地庆祝风刃考上大学，让他们觉得自己似乎像是回了家，在中国的家。
“凛学长，我想家了。”
吃完饭滚回楼上长蘑菇的风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雪凛听了，也跟着坐在风刃身边，抱住膝盖。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握着房东太太塞给他们的黑啤，打开了却不喝，傻呆呆地看着酒液撞击杯壁。
“我也想。但是啊，阿刃，回国的机票钱太贵了，我想留在这儿打工。”
“嗯。”风刃抹了把眼睛，举起手里的罐装黑啤，朝着雪凛笑起来，“干杯，祝我考上慕尼黑大学！”
“恭喜你与我成为校友！”
罐子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两人仰起头，将罐子里的啤酒咕噜噜地灌进肚子里。趁着喝酒的当儿，风刃忍了老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他是真的想家，可是他不敢回去，不敢直面那个对他嗤之以鼻的人，那个……
他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人。
“凛学长，我应该没和你说过我为什么会来德国读书吧。”风刃就这么流着眼泪和雪凛对视，露出的笑容苦涩得紧，“也许你会觉得，我这人很恶心……我……喜欢男人。如果觉得我很碍眼的话，学长还是离我远点吧，在和我待在一起以后会被人误会的。”
“哈，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雪凛勾住风刃的脖子，稍用力拍拍对方的右肩，“你以为我和你这个gay混在一起就是同类啦？开玩笑！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凛哥哥绝对不会不管你，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嗝。”
“谢谢。”
“时候也不早了，快洗洗澡睡觉，我去找Angelika要点醒酒汤，等下喝了，不然明天保证你宿醉的厉害。”
也许你会后悔的，学长。
风刃抱着懒蛋蛋，脑袋埋得低低的，似乎是在哭，却又突然冒出笑来，倒让人听着毛骨悚然起来。
可惜你是个直男，怎么可能会懂这种痛苦。
【TBC】
皇叔：勤俭节约敌不过你的大胃。
雪大人：你还在吃软饭呢！
皇叔：不给你做饭了，出门左拐买素面去。
雪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