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睿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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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酒】盲狙浙江高考卷产物

       情爱之事,不过人之原罪尔。


       妖鬼有欲而动不得情,只道是:若陷之其中,免不得为人抽筋断骨,生生毁去傲骨之姿——此为天欲权衡人妖二者所设禁制。妖鬼或由天地灵气而生,或因念咒徘徊世间异变而成,因而较之人族,已有一家独大之势。上天怜悯,夺妖鬼情爱之力,又挥笔落下此族自相残杀之命。


       ……


       “当真无趣。”白发稚鬼怒而掷书道,“吾缘何要晓得那卑鄙至极的天所做之事!”


       侧卧于榻的少年听闻后未曾斥责,只微微支起身子,用氤氲了潮气的紫眸盯着廊下随意坐着的稚鬼,“茨木……汝可知何谓‘卑鄙’?”


       稚鬼一时答不出,嘴里却依旧省不得怨气,低声道,“既如此,这天为何又为人族害吾等鬼族!不过是鬼族强盛,莫不是怕吾等要翻了天?”


       这番胡乱言语这倒是将榻上少年惹得笑弯了眉眼,他颠颠手中的鬼葫芦,见里头还有不少酒,便拍拍自己身前,叫稚鬼过来吃酒。然那茨木为少年的笑耻得浑身都冒了火,在廊下磨蹭许久也不见得上来,连扭头去看少年的力道都没了。


       见茨木这般窘迫,少年也不强求,兀自将鬼葫芦对准自己的嘴畅饮起来,“咳,汝可知吾缘何成了鬼?人有情,自有妒,吾为此所害,化而为鬼。世间恒有由强至衰之道,妖如此,人亦如此。世人皆道吾等鬼族为争地位残杀至斯,人又何尝不是?”


       “……”


       “人不过数十年的寿命,博的便是情。飞蛾扑火尚为一瞬,人若不得大爱一场,岂不是无趣极了。”


       茨木忽的转过身,面上妖纹因着主人的妖力波动狰狞蠕动起来,“妖的寿命那么长,若是没了情,又怎能有趣起来!除去打架、喝酒、睡女妖,也不见得汝做别的事,汝为何不觉若吾等有情——!”


       被护甲覆盖的鬼手扣住茨木脖颈,力道渐大,叫对方脆弱的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来,细看之下原是少年抛去方才幻化出的俊美人形,露出为鬼之相来,他以锐齿抵住稚鬼的耳,低声吼道,“汝且记住,为情所困乃是大忌,强者无需情爱。”


       印在稚鬼脑海深处的,除却那段言语,便是他的王漾着无奈的紫眸。



       此后数十年,白发稚鬼先随酒吞童子一道击溃前来挑衅之鬼,习得如何控制强盛妖力后便下山单打独斗起来。他本就生得好相貌,实力在鬼怪中又算得上强劲,只看那精壮的身子裹在战甲里头,就叫女妖们看得心痒痒,巴不得勾搭上这位酒吞身边的鬼将,好带着自己离开腌臜地方。起初茨木还朝着献殷勤的女妖们施舍一个眼神,后来被酒吞童子晓得了,只叫他不要再和低等妖怪搭话,又送了几个自己身边的侍女给茨木。


       “吾不需这些女妖随侍。”未料茨木看着被送到自己房里的女妖,反倒生气起来,兀自冲去寻喝酒的酒吞,“百年前挚友言吾此生不得有情爱之欲,如今又为何要送女子于吾!”


       “泄肉体之欲又与情爱何关?”


       “吾……”茨木一如百年前,亦是不知晓如何开口,奈何心中叫嚣着叫他说出什么来,“吾以为,于寻得愿相伴此生之鬼前,吾当真不愿与其他鬼欢好。纵是要不得善终,也是和心悦的鬼一同死了才好。”


       “愚蠢。”酒吞如是责骂道,心中却少不得遗憾:茨木童子这鬼,实力强劲放下不提,对于强者之道亦有自己的一番理解,即便哪日离了他也能占得一地——只可惜是个对情太过执着的家伙。


       酒吞童子何曾不知晓茨木对自己的崇敬,连里头扭曲掉的部分也接纳起来,然他决不能应下茨木寻求情爱的请求。这个他看着成长的白发鬼性子直率,自己随便骗他的东西也能信,若是为人类知晓弱点,如何能善终!


       “倘若人类反而用这点威胁汝,汝待如何。”


       “……能以此威胁吾的仅有挚友,若有一日如此,即便吾四肢尽断,也要叫挚友平安回来。”


       “非也,活下去。”酒吞用鬼葫芦砸了记对方,“书上的东西不尽是对的,即便汝死了,作为威胁汝的存在,又如何能活?”


       “此非书上所言,皆是吾心中所想!若是要吾背负挚友死去的苦痛苟活——还不如一同……”茨木忽的哽住了声儿,他见着酒吞童子平静的侧脸,险些咬碎一口利齿,终究是把誓言咽入肚内。


       “晓得了?”酒吞忽然笑得张狂,他就这么倚在樱花树下给茨木倒了碗酒,“吾早便和汝说过,万物由盛至衰乃是天命,若此为吾寿命将尽之时,又如何能再将汝牵扯于内。彼时,便让吾独自赴那盛宴罢,这宴里的酒水哪是汝这小穷鬼能吃得起的。”


       何况,倘若汝也跟来了,百年之后还有谁记得吾这鬼王。




       喂白毛,你叫什么?


       吾名茨木童子。


       奇怪的名字。


       ……


       那酒吞童子呢?


       死了。


       他好歹也是你的鬼王,居然没为他报仇,还离开了大江山,真——逊!


       那场宴会,他不肯叫吾去吃酒,吾要去还被训斥了一顿。


       要是你喝了源赖光的神变鬼毒酒,不也死了?你运气倒是好。


       ……孟婆汤好喝吗?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刚刚还和我说喝酒,现在又问这个,真是奇怪的家伙。


       【汝如何会不晓得!……如何会不晓得!!酒吞……挚友啊……】


       ……


       【吾爱。】



《彼岸黄泉》END



有字之书:酒吞要茨木学会认字看书,但是茨木对书上写的感到愤懑。
无字之书:跟随鬼王酒吞为其打下一片天,习得书上学不得的忠诚与爱意,但是酒吞为了将来考虑,不愿意认同茨木的爱。
心灵之书:退治后的哀怮被茨木吞入腹中,学会按捺心中复仇的念头,永远离开了大江山。

以上,感谢阅读。

PS。浙江卷作文真的是想得我脑壳搭牢,议论文真好写,奈何我为什么盲狙了我大浙江的卷子啊啊啊啊,写到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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